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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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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驀地出聲,令滿殿堂之人為之驚詫,之前這丫不哼不哈,眾人都道是她嚇著了,如今卻這般強勢開腔,難道別有內情?

迎春請冷眸子,四周一掃,在那些蠢蠢欲動內侍臉上留下重重一剜,眸子滿是警惕,意在警告這些內侍,不要乘著自己說話空隙,妄動自己姐姐賈元春。

那些原本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制服迎春的內侍越性熄了心思,各自退回到隱秘地界去了。得了,之前麗妃那般叫囂攛掇,皇上太後也沒叫捉拿賈氏姐妹,看來這賈氏姐妹要倒也不容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總歸都挺皇上命令就是了。

迎春見震懾生了效,這才整整衣衫,重新跪下:“啟稟皇上太後,臣妾請求允準,向太後娘娘敬獻壽禮!”

皇帝太後具皆驚訝不已,壽禮?難道這盆死蘭花不是延禧宮所有?其中有詐?

皇帝秘密眼睛,審視這迎春。皇帝也想這盆蘭是個誤會,希望太後馬上忘記今日背晦,哪怕僅有片刻高興起來也是好事啊,太後壽誕弄成這樣,皇帝只覺得自己不孝。沈吟片刻,皇帝果斷看向太後娘娘:“母後,您看?不如?”

太後娘娘看向迎春:“充媛,擡起頭來!”

迎春擡頭,一雙清淩淩眼眸平視太後,眸子裏又緊張,有焦慮,並無半點恐懼跟心虛。

太後娘娘額首勾唇:“希望充媛不要叫本宮失望。”

迎春慢慢綻出笑意:“謝太後娘娘信任!”

迎春揮手,有內侍擡上兩個兩個護花暖閣來。

迎春親手打開那個標示著寒蘭暖閣,命內侍將蘭花擡出暖閣,然後,迎春當著眾人直面,將乳白色紗罩慢慢往上提起,紗罩提起那一剎那,大殿之中便有暗香浮動。

然後,迎春快捷的將紗罩摘下,那幽幽的蘭香在大殿之中迅速彌漫,讓人心醉、心弛、忘憂、解愁。

太後娘娘但覺花香縈繞鼻端,但覺一股美妙情感自心頭升起,瞬間滲透四肢百骸,直覺渾身通泰,舒服的只想喟嘆,一時間,嘴角上勾,眉眼彎成新月牙。

皇帝一瞧太後這樣,心頭一口腌臜氣頓時舒緩,順著太後眸光看了過去。

但見一盆紫紅色蘭花挺立在大殿中央,花株挺拔,細葉修長俊挺,最是那三支紫紅色花葶,亭亭玉立碧葉間。那花亭上花兒朵朵怒放,花姿飄逸。

皇帝一見這盆蘭花,眸中一亮,因為這盆蘭花正是皇帝賞賜給迎春,那花盆跟內務府所準備花盆大不相同,這花盆是乾元帝親手所繪蘭草圖案,造辦處燒制而成。

皇帝微微一笑,心知迎春這般直接拿出證物證明自身清白,不跟麗妃做口舌之爭,這是給麗妃留面子啊。太後娘娘沐浴在花香之中,早就忘記那盆死蘭花陰影了。

麗妃一見迎春竟然擡出這般仙姿卓越一盆蘭花,頓生恐懼之心,她雖然養育蘭花不經心,卻記得自己那盆蘭花只有一株花葶,十朵花苞,那似這盆枝繁葉茂,花枝錦繡,清香四溢?

麗妃頓時慌了,想要上前詭辯。哪知道皇帝盯著她呢,一見她又要給太後添堵,一個眼神,但見一內侍鬼魅般掠近麗妃,輕輕在她腦後一摁,麗妃就軟軟得暈厥了,隨即,被人搭了下去。

皇帝盯著麗妃,迎春也是眼觀四處呢,迎春看似面朝寶座,笑吟吟的沖著太後娘娘,眼角餘光卻罩著全場,一見麗妃被制服,迎春知道自己姐妹已經脫險,淡淡一笑,悄悄撚動玉鐲,暗示錦鯉樂意開始蘭花拜壽了。

錦鯉得令,將那蘭花一抹精靈賦予花上,眾人但覺眼前一亮,那株紫紅寒蘭瞬間寶華光潤起來,似乎被鍍上了一層清輝,自花亭上隱隱流動,花葉花葶無風自動,那寒蘭似乎被賦予了生命,鮮活起來。伴隨著花枝顫微,散發出陣陣幽香四處彌漫,瞬間覆蓋了整個大殿每一角落。

太後娘娘被這奇景吸引,竟然攙扶著皇帝走了下來,指著花枝驚喜連連:“皇帝快瞧,這花兒似乎活了呢!”

迎春故作驚訝:“呀,旬日臣妾但覺這花姿態飄逸,花香清雅,卻不似今日這般活靈活現,仙姿綽約,莫不是蘭花仙子也有敬仰之意,特特來給太後拜壽不成!”

太後娘娘笑得眉眼彎彎:“是嗎,這花兒有名字嗎?”

迎春道:“姐姐曾說這花三株亭亭,恰似飛鳳展翅,隱有盤旋飛躍之資,卻是這花兒正是紫紅,姐姐便道,好一株丹鳳朝陽!”

皇帝聞之一聲朗笑:“好,好一個丹鳳朝陽,這簡直就是專門為了母後壽誕而生的祥瑞啊!”

太後娘娘笑得見牙不見眼,伸手握住迎春:“好丫頭,本宮就知道你是個好的,也只有你這樣靈秀人兒,才能養出這等俊秀的花兒!”

太後言罷看向乾元帝:“皇帝啊,你這個充媛啊,點的好,本宮很如意!”

“嗯,母後喜歡就好。”

太後這個意思是要嘉獎迎春,皇帝這個時候當然不會逆著太後之意,只是榮府已經有了一個貴妃了,難道在封一妃位?這也施恩太厚了,且這丫頭身量不足,承寵尚早呢。不過,皇帝看迎春十分順眼,眼裏盡是笑意:“充媛孝心可嘉,本來小孩子家家不宜重賞,既然太後玉言,不如朕滿足你一個願望!”

此言一出,滿殿嬪妃都變了面色,一個願望可大可小,若是賈迎春要求封妃,封貴妃,皇帝礙於金口玉言,只怕也要答應了。

不過,宮中沒有蠢人,一個個抱著看笑話心情,皇帝若是想要賞賜,只怕不會這般玩笑,如今拋出這等活話來,只怕也有試探之意,倘若賈迎春不知天高地厚,只怕尚未承寵就要先失寵了。

瞬間,皇後,淑妃惠妃這些老人精都甜笑起來。

元春初時十分欣慰,瞬間便聞出這話之中有有陷阱,生怕迎春不知輕重,忙著給她使眼色,微微一擺頭兒。

迎春肚裏譏笑乾元帝狡黠,卻是興高采烈忙著謝恩:“謝謝皇上恩賞,臣妾正有一事懇求皇上幫忙呢。”

元春一聽這話,頓時急了:“充媛啊,咱們身為嬪妃孝敬太後娘娘理所應當,豈能開口要賞賜呢!”

皇帝一笑:“喲,你倒是不客氣,朕這兒跟你客氣呢,你倒真的有事兒,那說吧,朕金口玉言,說話算數!”

迎春一福身:“臣妾家裏寶兄弟跟侄兒都在日夜攻讀,想要考進國子監,只是,按照恩蔭制度,榮府只有一個就讀國子監名額,臣妾想請求皇上開恩,恩賜榮府一個就讀國子監名額,讓臣妾兄弟侄兒都不至於失望。”

皇帝大手一揮:“這有何難,朕答應你你了!”

迎春盈盈俯身:“多些皇上!”

這事關乎榮府,元春也是受惠者,忙著起身謝恩,皇帝笑得大眼賊似的:“愛妃平身!”

迎春攙扶元春回座,元春偷空睨眼迎春:“促狹鬼兒,嚇得我!”

太後至此,已經餘怒全消,或者說是太後娘娘願意息怒了,能夠怎樣呢,她自己親侄女兒給她添堵,她能偶一橫心把人打入冷宮去麽?

甄家小輩中沒有合適女子入宮,太後想要給甄家留下些依靠,當然,能夠得到下一任皇帝庇護更好。誰人沒有私心呢,別人家孩子再好,也沒有血脈至親更親香。

只可惜,麗妃似乎並不通透,已然有了身孕,有了自己支持,還要風帆馳盡,行此下作手段,不惜拿自己做她打壓異己墊腳石,實在叫人心寒。

太後娘娘想著哪一紙被皇帝揉皺的聖旨,心裏只是嘆氣,這個貴妃之位來得毫無喜氣啊!

為了平覆皇帝怒氣,盡量保留麗妃的榮寵,太後娘娘決定不再生氣了,讓皇帝在大臣面前丟面子,他日麗妃得到懲處則會越發沈重,因笑盈盈起身:“皇帝啊,起駕乾清宮吧,天兒侯冷,別凍壞了滿朝文武!”

皇帝正在作難,如何開口恭請太後移駕,熟料太後娘娘竟然自己提出來,感動的皇帝差點落淚,這才是親媽啊,處處為兒子著想。心裏越發憎恨那些給太後添堵鬼魅魍魎,心中暗自發狠,揪出來一個個活剝了皮!

一時太後駕臨乾清宮,迎春等後妃則趕返回各自宮中更衣凈面,稍後,眾嬪妃還要盛裝出席寧壽宮壽宴,陪著太後娘娘聽戲吃酒逗趣兒。

元春今日雖然被冊封為貴妃,也沒資格走出後宮,走近乾清宮,等下會在寧壽宮由太後主持正式舉行冊封典禮。

迎春預備回宮更衣,也預備犒勞杜若等一杯空間茶水,大家松散松散,今日經歷實在太過豐富離奇了。熟料,除了寧壽宮,被元春拘進了自己暖轎,被元春死死握住玉手拖進了承乾宮。

迎春以為元春會追問寒蘭事件,熟料,姐妹踏進鳳藻宮剎那,元春驀地樓主迎春就哭起來:“她們好狠毒啊!二妹妹,今日幸虧有你,否則,我這肚子就保不住了,我這命也就完了。”

迎春沒想到一直堅強的元春會哭的涕淚雙流身子癱軟,她一直沒把今日兇險當回事兒,卻忘記了,她自己有錦鯉暗助,元春什麽也不知道。元春只知道今日若無迎春舍命相救,她的肚子晚了,他二十三歲方才受孕,一旦小產,他不知道今生還有無懷孕機會,她也不知道,今後她還能不能收拾心情再爭寵,或許,她便從此沈侵在悲痛之中,再難翻身。

元春是真的害怕了,後怕無比!

迎春知道自己勸什麽也沒用,只得重覆言道:“悲傷傷身,姐姐看在肚子裏孩子,也該保重自己才是,姐姐要相信聖上,今日事情必定會為姐姐討個公道。”

元春這才忍住淚水,兀自哽咽不已:“妹妹,你就在我身後,可瞧見是誰使壞?我要揪出她來,交給皇帝,千刀萬剮!”

迎春默然。

這個時代是誰定罪,誰取證。她雖然知道兇手是誰,可是卻沒有證人與證物。除非皇帝充分相信自己姐妹,囚禁寧嬪,或者囚禁寧嬪的仆從,動用酷刑,否則,很難揪出兇手。

再者,這個時代提倡親親相隱,奴婢為主隱不論罪,反之,奴婢告主,則處於極刑。所以,宮中有些奴婢,寧願自己求死,也不會反告主子。所以,寧嬪除非自己扛不住,否則很難將之定罪。

且迎春一旦指證寧嬪,結果寧嬪扛住了酷刑,迎春就會被反坐謀害龍嗣罪,就連元春也會被牽連,很難周全。

除非自己有足夠證據證死寧嬪,否則還是稍安勿躁為好。特別元春這種有著殺身滅子之恨者,很難以常情推論。所以,迎春決定隱瞞實情:“我當時被周美人事情嚇住了,根本沒註意,都能啊秦昭媛尖叫聲起,我才發覺姐姐有難。”

元春蹙眉:“若是這般,妹妹應該來不及救我才是。”

迎春苦笑:“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接住姐姐了,這大約就是人們所雲,替自己了會咬人吧!”

元春抿嘴一樂:“又胡說,哪有把自己比作,比作兔子呢!”拉住迎春往內房去換衣衫:“一日一日大了,總這樣心直口快可不成,今後凡事要三思而後行,話出口之前啊,要在喉嚨裏過三遍再出口。”

迎春一邊試穿元春給自己火狐滾邊夾襖,一邊嘻嘻笑:“今日姐姐跟麗妃對嘴,那是一句接一句,颼颼颼颼梭子似的,也沒見姐姐三思呢!”

元春莞爾:“就會貧嘴,姐姐那是事急從權!”

一時,內務府送來嶄新的貴妃禮服,孔雀開屏式大鳳冠,鑲滿紅綠寶石,冠頂三處盤龍分別口銜珠串流蘇,古樸貴氣,緋色霞帔,通身金龍盤翔;杏紅色翚翟紋朝服,富貴華麗。

迎春瞇瞇眼,真乃人靠衣衫,馬靠鞍。元春穿戴起來,端方雅致,配以她豐盈肌膚,銀盤似的玉容,整個壯麗華貴,威儀天成,甚有國母氣息。絲毫不遜色遇皇後威儀。

元春笑問迎春:“可還瞧得?”

迎春額首:“十分合體!”

熟料,元春期盼許久的冊封儀式匆匆告罄,卻是周美人掉下了一個成型男胎之後,麗妃冊封當場暈厥過去,鮮紅血跡濕透了她明黃色蟒袍,觸目驚心。

元春當即嚇得手腳發軟,再次緊緊攥住迎春,渾身顫栗,心裏對迎春感激更甚。麗妃五月身孕尚且出事,若非迎春搶救及時,元春身孕必定不保。

當晚,麗妃落胎,掉下一個成型男胎,太後娘娘當即暈厥。

是夜,因為撲倒周美人導致張寶林跟周美人落胎皇長子妃傅瑾瑜,再被皇後傳召追問之時,因為驚懼而流產,失掉了已經兩月胎兒。

惠妃大痛,痛哭暈厥。

乾元帝大怒,下令徹查。

因為太後暈厥,迎春因此整日留在寧壽宮陪伴太後娘娘,太後娘娘這一次深受打擊,宮中攏共五位孕婦,一次折了三胎,且其中二胎是已經成型男胎。尤其讓太後傷心的是,麗妃掉了龍胎,這不僅是太後損失了一個孫子,也是甄家損失了未來依靠。

更為嚴重的是,麗妃小產之後,胎盤難下,造成產後血崩,雖然極力強求過來,身子虧得嚴重,太醫雖說好生調理並無大礙,太後娘娘卻知道,沒有十年八年只怕養不回來。當初太後被人謀害落胎,中間屢屢滑胎,再次生產,已經是十年之後,二十八歲高齡了。

麗妃氣量狹小,能有自己的運氣麽?

太後娘娘因此病重,纏綿病榻。

皇帝在寧壽宮門內結廬而居,親自伺候太後娘娘湯藥。

此刻正值年關,古北口皇家牧場雪災嚴重,馬匹牛羊死傷泰半。

皇帝整個焦頭爛額。

正在此刻,慎刑司終於查出周美人落胎元兇,卻是忠順王世子妃石芙蓉。

皇帝命令拘押石芙蓉刑訊,卻被忠順王阻止,牡丹郡主脫簪待罪求情。最終,石芙蓉被褫奪縣主封號,世子爺罰奉三年。

皇長子卻因為傅瑾瑜失去胎兒,不過被皇室申飭一頓而已,封王照舊。

周美人落下一個成型男胎,卻沒有如願搬到皇長子。淑妃吐了滿口老血。周美人卻因為淑妃欺騙,心中恨透堂姐淑妃娘娘與皇長子。

此後,她如願晉封為婕妤,逐漸與淑妃離心。

這是後話,且不提了。

回頭卻說元春,周美人仇人已經得到懲處,周美人自己也得償所願,自己遇險跟麗妃落胎兇手卻一直沒有著落。

這卻不怪皇上,之所以沒有追查出來惠妃的等人罪行,卻是因為惠妃失掉了孫子,皇帝理所當然以為惠妃必定不再其中。

元春卻沒放棄追查,最後終於給她摸到了寧嬪身上。

她不愧是在宮中摸爬十年老手,手中暗線終於給她提供了一條含糊其辭線索,寧嬪曾經在麗妃落胎之後,抱著病弱二皇子,整晚傻笑,說什麽讓二皇子不要灰心,她會替二皇子掃清一切障礙。

元春因此說服皇後,暗設一計,借著皇帝出宮巡察京畿之時,將病弱二皇子引誘至暢音閣裏藏起來。寧嬪因為兒子失蹤,心神大亂,沖動之下以為是惠妃因為失去孫子報覆於她,沖進翊坤宮跟惠妃吵嚷,失言之下竟然自曝其醜,說出了她推到麗妃之事。

卻被皇後預先安排在翊坤宮偷聽的慎刑司兩名執事太監聽了個真真切切。

隨後,查探結果,直接越過太後娘娘,遞到皇帝案頭。

接到奏報剎那,皇帝老子吐血了。

若論皇帝所睡第一個女人而算結發,惠妃才是皇帝真心喜歡第一個女人。

這一次,因為皇長子失去長子,許久不翻惠妃牌子皇帝行幸翊坤宮,熟料,惠妃竟然是狠心謀害自己兒子元兇。

這之前,皇帝暗中把這一切算在忠順王身上,以為目前不過是他們做的隱晦,假以時日,水落石出,皇帝預備給他們一個狠狠打擊。

皇帝已經打定了主意,一旦證據確鑿,他預備以牙還牙,派遣忠順王世子跟石珺馬去福建督戰海疆。

熟料現實給了皇帝一記狠狠耳光,兇手竟是自己枕邊之人!

皇帝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睜眼瞎。他一直以為惠妃是個善良柔弱女人,這些年來,他一直暗中維護生命中第一個動情女人。三個兒子之中,他對皇長子期望最大。

如今,惠妃所作所為,將他之前一切認知悉數推翻了。

這日已經是臘月二十了。

太後娘娘病體稍有起色,皇帝不敢在這個時候解開這個傷疤,再傷老人家已經傷透心肝。

皇帝決定隱瞞一切,但等開年,太後鳳體康泰之後再論。

迎春這些日子一直吃住在寧壽宮,太後娘娘病體並無大礙,只是傷心過度,而至心灰意冷。

靈泉只可以治病,卻不能治療心病。

是故,太後雖然在迎春精心照顧下身體逐漸康覆,卻是精神極差,人甚憔悴。

迎春終於知道,靈泉也不是萬能得了。

回頭卻說元春,元春以為把惠妃寧嬪作惡證據遞給了皇帝,接下來只怕就是雷霆震怒了。結果卻風平浪靜,了無聲息。不免洩氣,心中對皇帝失望不已,終究麗妃那流掉血脈比不過皇長子這個已經會說會笑兒子重要。

至此,元春終於對皇帝情分稍微認清了些,隨之淡然些許。

心中到底不服,元春將惠妃乃是始作俑者這個消息,通過手裏暗線悄悄散發出去。

她希望麗妃能夠將消息透露給太後娘娘。借太後娘娘之手替自己報仇雪恨。

迎春很快知道元春散發消息之事,元春作法跟皇帝是想背道而馳。只是此刻,迎春已經阻止不及。

好在,麗妃這一回傷得不輕,一直著床不起,元春散布消息,暫時沒有造成後果。

因為怕被慎刑司暗探察覺元春動靜,迎春甚至不敢跟元春明言各種利害,因為,迎春通過錦鯉窺視皇帝所作所為,在宮中也是禁忌。

一旦洩露,便是身敗名裂,性命堪憂啊!

迎春也只有寄希望元春手腕能夠最終瞞過皇帝,不要洩露自己底細。

只是,慎刑司中暗探無處不在。

迎春甚是擔憂,元春此舉會不會為她自己埋下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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